將愛‧四

Posted: 26th 2 月 2017 by catatnight in 將愛(廉頗X藺相如)

 

破曉時分。

藺相如有些痛苦的睜開眼睛,床底下的火盆子燒得差不多,這讓他感覺有些冷。昨天整天沒吃藥,讓他胸腹之間有清晰的疼痛。

果然太依賴藥湯了嗎…

四肢僵硬加上疼痛,讓藺相如掙扎了許久才好不容易坐了起來。身邊廉頗還鼾聲如雷,想來是酒喝多了還醒不過來。

堂堂一國將軍醉成這般大睡好嗎?藺相如眨眨眼,輕輕笑了起來,一笑卻又讓本來已經發疼的傷口更刺痛了些,藺相如倒抽一口氣,那瞬間他才猛地想到自己不應該吸氣,要是又咳起來,鐵定吵醒廉頗的…

這讓藺相如連忙又硬是憋住了氣息,結果還是嗆咳了出來,幸好因為房裡並不是太冷,所以才沒繼續咳下去。藺相如輕手輕腳的下床,地上的濕衣服是不能穿了,不過幸好旁邊乾淨的袍子還有,他於是隨手披上。

然後感覺有濕滑的涼意,從自己身體裡流出來。

「唔……」第一次經歷這種感覺,讓藺相如有那麼一下子不敢走動,他撐著桌邊,讓身體儘量放鬆,於是昨晚的荒唐沿著大腿一路向下蜿蜒,冰涼。

藺相如咬著嘴唇,這景況讓他感覺有些羞恥,他轉頭,看著木桶裡頭已經冰涼的水中還漂著自己昨天本來要讓廉頗淨身用的布巾,他於是伸手進去撈了出來。

擰乾之後他拿著布,低頭猶豫了一下,才又將自己的雙腿更張開一些,然後伸手到自己身後,仔細擦去那些痕跡。

冰冷,於是刺骨。

好不容易清理乾淨之後,藺相如才推開門,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日出前是最冷的時候,藺相如是知道的。

「藺公子早。」

沒想到才開門,兩旁就有人招呼,藺相如小小嚇了一跳,他很快回過神來,才發現是昨晚幫手自己把廉頗扛回來的人,他於是朝兩人微笑。

「裡頭有些亂,麻煩你們整理一下,還有,先拿幾個火盆子來,否則廉將軍著涼就不好了。另外,也麻煩幫我喊茵茵過來。」

「知道了。」接下了藺相如的吩咐,兩人很快離開,藺相如於是又退回了房裡,他選擇了離床邊有一小段距離的窗邊坐下。

廉頗還在睡,藺相如縮在椅子上,靜靜的望著他。昨晚的一切,他想必都不會記得吧。藺相如心想,他醉成這般,頂多只是當成一場春夢,過了就算了。

過了…就算了啊……

藺相如趴在自己的膝蓋上,看著廉頗翻了個身,睡得人事不知的模樣,他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自己心裡的感覺越是清晰。越是清晰,於是藺相如越能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說……

……不能說。

吶,廉頗,你會怪我嗎?關於我始終不肯先告訴你的這件事情?其實,就算你怪我,那也是應該的,畢竟,先開始的人,是我。

也許現在講這些都已經太遲了吧,我想。畢竟人吶,總是也只能順著天,從我一開始期望的平順日子,順著天生,順著天走,到天讓我那般碰見你,又像這般再次重逢。

過不了二十,那是天命,我也無能為力,而如今,卻成了我的懲罰,因著對你這般的眷戀,畢竟不是祂安排的。

吶,廉頗,我很高興,只有我認真。若是如此,你也不至於因為我而歡喜,或難受。

若是你怪我,你願意原諒我嗎…?

關於我如此自私……和膽小。

大老遠就聽見茵茵急促的腳步聲,還縮在椅子上的藺相如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女孩兒家走路那麼大聲,將來怎麼有婆家要。他聽著茵茵快到門口,這才行動有點遲緩的下床開門。

門才開,就和手正舉著要拍門的茵茵四目相視,茵茵完全沒規矩的指著藺相如由頭到腳又由腳到頭,一張還來不及妝點的臉在晨曦裡更顯得白,藺相如搶在茵茵發出聲音之前、先一步迅速摀住了女孩兒顫抖的嘴唇。

「唔唔、唔唔唔唔……!」怕吵醒廉頗,藺相如一面摀著茵茵的嘴一面推著他出房間,外頭地板更是冷,藺相如赤腳踩著才不過短短一會兒,就已經沒感覺了。

藺相如邊比著要茵茵別出聲的手勢,確定女孩答應自己之後,他才放下手讓茵茵說話。茵茵咬著牙、激動的指著藺相如:「你、你你你這……」

他甚至連相如公子都省了,藺相如自然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會讓茵茵多生氣,他拉了拉袍子、至少擋擋風,「抱歉,我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茵茵仍然乖乖的沒有出太大聲音,但聲音尖細得讓藺相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那是茵茵花了多久製的衣啊、那還先不提,您是不是答應過茵茵要按時吃藥?結果呢?都和著酒水吞了?這可是茵茵打理多久才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身子啊……」

茵茵邊發洩邊忍不住哭了出來,藺相如給茵茵指責得滿心歉意,他想安慰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光道歉彷彿又總覺得不夠,想伸手抱住他,卻又覺得於禮不合。

這、這……

「唔……」就在藺相如決定不顧一切伸手抱茵茵的同時,胸腹間突然湧出一股清晰的熱燙燒灼,這讓藺相如本能緊緊扯住自己領口跪了下去。這一下嚇傻了茵茵,還沒反應過來,藺相如已經嘔出一灘鮮紅。

「相如公子!」這下茵茵也顧不得還要安靜什麼的、他慌張的把自己帶來的溫暖大袍子往藺相如身上蓋,同時轉頭大喊,「來人啊、誰來幫幫忙!」

「茵茵、茵茵……別……」藺相如疼痛得扯著茵茵衣袖,「小…聲點…會吵醒……」

「都什麼時候了、誰還管得著會不會吵醒誰啊?」茵茵氣結,他邊連忙放下手裡拎著要來添的火盆,又從籃子裡頭拿出自己仔細溫著的藥湯,輕輕把藺相如給扶了起來,「總之先喝點順順氣,等會兒茵茵再請大夫過來看。」

藺相如聽話的把藥湯給吞下,這是他第一次咳出血來,有那麼一陣子他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法子想。

這是第一次,藺相如清楚感覺到,自己隨時會消逝的生命。

因為茵茵的一陣叫喊,沒多久幫手就來了,大家手忙腳亂的要把藺相如扶回房間,藺相如卻拒絕了他們。他包著茵茵替自己帶來的溫暖大袍,一手拎著茵茵拿來的火盆子,然後要茵茵在外頭等著,自己慢慢走回廉頗的房間。

裡頭佣人們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那一堆凌亂也已經整理好了,廉頗還在床上鼾聲如雷,藺相如想起他昨天曾經說過今天沒有訓練。

那麼,睡晚一些也無妨吧。

藺相如邊想,邊將火盆子往床底塞,然後他坐上床邊,隨手將自己昨晚蓋的被子也蓋上廉頗,他這麼赤裸著身體睡,可別著涼了才好。

廉頗翻了個身,像是想伸手去撈抱些什麼,藺相如來不及躲開,於是又讓他把自己的手給拉了過去。

「……如……」廉頗咕噥,藺相如看著這個睡得孩子一般的男人,他苦笑,忍不住低頭,那是他第一次主動,親吻。

他輕輕吻了一下廉頗額頭,然後抽開手,這才起身離開。

如果可以,我祈求你不會記起這一夜。我祈求你不會記起我是如何在你懷裡呼吸喘息哭泣,不會記起我是如何在你掌心狂熱凌亂融化,不會記起我是如何在你耳畔難耐渴求需索……

 

廉頗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頭痛得像是給馬狠狠踩過一樣,讓廉頗痛苦的按著自己額邊,這床的大小軟硬雖然適中,不過總覺得彷彿少了些什麼。

廉頗看了看床邊,彷彿有人躺過的痕跡,昨晚自己究竟……

他閉上眼睛,清楚浮現的,是自己坐在桌旁大口吃肉時,相如拿著酒瓶替自己倒酒的模樣。但在那之後呢……?

我……是怎麼回到這裡的………?

在那之後,究竟……

越是想記起,頭痛就越讓廉頗難以忍受,這讓他邊詛咒邊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這麼無節制的喝酒。而真要說起來,像昨晚那般的喝酒,在廉頗記得的次數中,是極少數的幾次,如此放縱自己。

身為將士,廉頗自然是有自覺的,打勝仗之後雖然情緒總是澎湃激昂,非得靠酒水狂歡才能發洩,但他也總是提醒自己,不能失了該有的警覺。所以喝雖然喝,卻不會讓自己爛醉昏睡,那不但無法為弟兄們做好榜樣,也對自己毫無益處。

但我……

廉頗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他卻覺得好像曾經是有些什麼在手裡、卻又被自己放開似的,我究竟是怎麼了,昨天喝成那樣、還甚至還……

他緊緊握起手,同時再一次閉上眼睛,而就在這個當下,一個聲音,模糊細微的,在他耳裡出現。

唔嗯……廉、頗……

「什麼…?」廉頗猛地睜開眼,他轉頭,看著床邊,這是……?

……別使力、否則不只你疼,我也會……唔,就是這樣……

聽到自己的聲音,讓廉頗驚訝的離開了床邊,而後才又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是赤裸著的。睡覺的時候雖然的確穿得少,但自己也從來沒有這種習性……才對。

「這…究竟是……」

一直站在門口等著廉頗醒來的僕人,一聽見裡頭傳出聲音,就立刻恭敬的拍門,「廉頗將軍,需要替您準備些什麼嗎?」

「我的衣服和水。」廉頗隨手扯起床上被子圍在腰間,雖然外頭仍然寒冷,不過練武之人又時常四處征戰,這一點冷對廉頗來說也不算什麼。僕人很快拿來了廉頗吩咐的東西,而後幫著廉頗更衣,廉頗邊穿衣邊很快漱口洗臉,然後才又喝了僕人送來解酒的濃茶。

「昨晚是你送我回房的?」廉頗伸手拿過腰帶,腰帶一向由他自己束好,從不假手他人,僕人點頭,「另外還有一人,和相如公子。」

「……相如……?」

沒料到會聽見這個名字,讓廉頗呆了呆,而那同時,他耳中出現了不同、卻更清晰的聲音。

廉、頗……唔嗯、嗯……廉頗……

伴隨著聲音,眼前也出現了破碎的片段,那是一副纖瘦的身子在自己手裡扭動凌亂,一旁僕人瞧廉頗瞪著自己手掌發呆,以為將軍在思考些什麼重要大事。

「若廉將軍還需要什麼,請儘管吩咐小的。」

直到旁人開口說話,廉頗才發現自己失了神,他搖手,意示人可以下去了,於是僕人恭敬的行禮退開,才走到門口,廉頗才像是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喊住了他。

「等等。」

「是,廉將軍。」

廉頗有點煩躁的抓頭,「你說昨晚相如也在這兒,後來他回房休息了嗎?」

「這……」聽廉頗的問話,讓僕人有些不知道該回不該回答。昨晚雖說難以避免看見了廉將軍的醉態,但區區小僕若把將軍這種模樣掛在嘴上說,難保不會一個閃失就丟了性命。

「嗯?」瞧著僕人欲言又止的模樣,廉頗更是想知道,「但說無妨,昨晚的失態,雖記不清晰,我仍是明白的。」

「……是。昨晚將軍回房途中作嘔了幾次,相如公子要我們替將軍準備淨身熱水,當時原本相如公子準備回房休息,但…」

「但?」怎麼這傢伙說的我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廉頗邊聽邊努力回想,又在同時忍不住咒罵自己。僕人低頭,「……將軍扯著相如公子說什麼也不放,於是相如公子就待著了。」

果真……

「之後呢?」廉頗急急追問,他嗓門本來就大、心裡一著急更是控制不了音量,讓僕人不自覺倒退兩步,「之、之後…相如公子就要小的出去了,說若需人手會再喊……」

後來的話,廉頗已經沒有聽進心裡了,「……知道了,你下去吧。」趕走了其他人,他呆楞的在桌邊一屁股坐下,他望著一團凌亂的床,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向床邊,然後伸手去將枕被給全掀開來。

在血跡映入眼簾的同時,廉頗屏住了呼吸。

他瞪著斑駁血跡、像是渾身失了力氣似的頹然坐倒,自己赤裸著身子醒來,僕人又這麼告訴自己,那麼,床上的這些痕跡、果真是因為我對相如……

廉頗低頭,明明手上什麼都沒有,他仍然怔楞望著自己攤開的掌心。

我……做了什麼啊………

而後,他猛力握拳,力道大得指節都發白了,他抬頭,同時感覺自己眼角有個什麼東西閃了閃,他循著細小的閃光轉頭,才在椅子邊發現了一把小刀。

……相如的小刀……?

廉頗靠近,彎腰將刀子撿進手裡,在陽光裡刀刃閃爍著銳利寒氣,廉頗望向窗外。自己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頭已經一片窗明几淨,想來是相如已經要人整理過了,但為什麼……他想起昨晚自己在偏門看見的情景,藺相如的硬性子是他給自己的第一個印象,光是被那傢伙拉扯、他已經忍不住握刀。

……若昨晚自己真對他做出……那為什麼他不拿刀子抵抗……?

…因為我是將軍?

不,這不是理由。

即使這把刀相當鋒利,按照藺相如的身形氣力,就算他真拿著捅自己、頂多包紮十來天也就沒事,更何況若只是為了要阻止自己,依他的聰明伶俐,也不至於會下多重的手才是。

……但那又為什麼……?

「啊啊、煩死人了!」廉頗很少為了行軍打仗之外的事情如此認真思索,他發現自己想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出個頭緒來,於是他決定直接去找本人詢問會快一些。

才踏出門,外頭天氣好得讓人莫名有些生氣,究竟生些什麼氣,廉頗自己也想不明白,他隨手抓了經過僕人問藺相如的房間,僕人聽見藺相如,臉色有些變。

「相、相如公子的住處往那兒…不過現在恐怕有些……」

僕人伸手指,不知是因為冷或者害怕的緣故,廉頗明顯看見他在顫抖,他皺了皺眉,「恐怕有些什麼?」

「…相如公子今日早晨嘔血後,便一直睡睡醒醒,大夫吩咐無論如何不許讓公子出門、也不許人打擾…」

什……麼……?

「你說他房間在哪兒?」廉頗激動的扯起僕人衣領猛力搖晃,僕人嚇得眼淚都快掉出來,「往、往前個門走、穿過…穿堂之後…左手邊最、最角落……」

廉頗嘖了一聲,這才丟下手裡的人,大步往藺相如房間走去。

嘔血?怎麼會嘔血?難道我昨晚真對他如此粗暴?

若要真是這般……那麼……

廉頗的手,再一次緊緊握了起來。

……那麼,就是我害了他……

廉頗大步走過穿堂,不用費心去認,藺相如房門前,許多僕人來來往往,看來是忙著整理的模樣。廉頗靠近房門口,眼尖的人發現廉頗,連忙放下手裡凌亂朝廉頗行禮,「廉將軍。」

廉頗隨手揮了揮表示看見了,他直接就穿過人群打算要進房間,卻在要推開門之前,給一個嬌小的侍女給擋了下來。

「廉將軍,相如公子正在休息……」

「無妨,我只想進去看看他。」其他人都退開了,唯獨這女孩兒擋著自己,廉頗眨眨眼,看來是相如的貼身侍女,才會這麼護主。

「但相如公子目前真的需要休息……」看廉頗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打算,茵茵雖然害怕,不過還是努力想讓廉頗停下來,廉頗朝茵茵咧嘴一笑,「放心,我不會吵他的。」

「可是……」再怎麼擋,廉頗身上自有一股讓人感覺壓迫的威嚴,茵茵再怎麼不願,也仍然不由自主的移動了腳步,廉頗低頭向前走,在與茵茵擦肩而過時,大掌按上女孩兒肩膀。

「……是我對不起他……」

「……咦?」

房裡溫暖得讓廉頗忍不住脫下外衣,裡頭藥味撲鼻,床上要不仔細看,簡直看不出有人躺著。被子裡頭隱約露出藺相如睡著的模樣。

廉頗深怕自己弄出任何有可能吵醒藺相如的聲響,他幾乎憋起自己的氣息,同時靠近床邊。藺相如的臉色比起自己印象裡的更蒼白。廉頗在床邊隨地跪了下去,於是可以清楚看見藺相如的臉。

他…原來有這麼…憔悴嗎……?

廉頗簡直完全無法把昨晚那個與自己談笑風生、神采奕奕的藺相如和眼前沈睡的容顏想成同一個人。

胸口的疼痛,襲來得毫無預警。

廉頗忍不住伸手探進藺相如的被子裡,在碰觸到他手的同時,廉頗渾身一震。房內的溫暖明明已經讓人發熱,為何他的手仍然這麼冰涼……?

他情不自禁的更握緊了藺相如,像是想把自己的體溫分給他似的,而越是像這般的接觸,廉頗越有種……

……難以放手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藺相如看來睡得很沈,廉頗在那當下卻只想待在藺相如身邊哪裡都不去,掌心裡的手總算有了這麼點溫度,廉頗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外頭有些輕細的騷動聲音,廉頗不願放開手才剛暖起來的藺相如,於是他乾脆的坐上床邊。

正在這時候,門也打開了。

「廉將軍。」進來的人是之前替藺相如看過的先生,後頭跟了拎著一堆東西的茵茵,兩人看見廉頗坐在床邊,都吃了一驚,不過都沒有表現在臉上,兩人同時朝廉頗行禮。

廉頗點頭,他朝先生揚了揚下巴,「你是先生?相如身子如何?」

先生回答的時候相當恭敬,不敢直視廉頗,「回將軍,相如公子…只是受了些風寒。」

茵茵咬著嘴唇沒出聲,先生回答流暢,自己可沒這本事扯謊,明明都已經難受成那副模樣了,相如公子竟然還死抓著先生衣袖,說要是廉將軍沒直接回去、要是問起自己,那麼千萬、千萬瞞著他。

千萬瞞著他,別讓他知道,別讓他知道……

明知向將軍扯謊要是給發現了,那可是要命的,但一開始就和藺相如相處的這兩人仍然一口答應了藺相如的要求。

只因為那是第一次,瞧見他如此倉皇失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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