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邊的愛(慈岳/25-22)

Posted: 20th 11 月 2019 by catatnight in 25指定, 同人, 網球王子

 
【25指定-22】左手邊的愛(慈岳)

 

 
1‧

 

直到現在,那一天的情景,都還好清晰的在我腦海裡…

重複,再重複。

 

因為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所以芥川慈郎和向日岳人這一對從國中快畢業才開始交往的情侶,就順勢一起在大學附近租了一個小公寓套房,開始了兩個人初次的同居甜蜜生活。

雖然兩個人都是這麼希望的,不過因為科系選的不同,生活時間也不一樣。慈郎一向拿手體育,所以他選了體育系繼續打網球,而岳人也選了他的拿手科系化學,從大二開始,一個星期就幾乎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跟教授一起窩在實驗室裡度過的。

也因為這樣,所以兩個人雖然住在一起,真正碰面的機會也不多。而即使如此,兩個人仍然相當滿意現在的生活形態。

即使回到家沒有人在,也很清楚,都有人在等著自己回來的感覺。

雪已經下兩天了。

今天好不容易結束了教授指定的實驗,岳人應學長們之邀,一起在外頭吃宵夜。慈郎傳mail來說他已經到家了,問岳人吃過晚餐沒有。兩個人很快通了電話,岳人說明了今天接下來的計畫,慈郎於是決定自己在家弄點東西吃。

沒有參加二次會,岳人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接近凌晨,走出車站的時候,街上除了24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還亮著燈,就只剩下路燈和交通號誌的燈光了。

便利商店前面停著一台小貨車,貨車後頭點亮著橘黃色的燈,還沒過馬路,岳人就已經眼睛發亮了起來。那是這附近一個賣章魚燒的流動小攤販,雖然不定時,卻一定都會在那家便利商店前面賣,慈郎說過那一個伯伯的章魚燒很好吃。

買回家給他吃吧,雖然這個時間慈郎一定已經睡著了。岳人邊過馬路、邊看了看手錶心裡想,晚上好冷,岳人忍不住把自己更往圍巾裡頭縮,他快步跑過斑馬線,然後到小貨車前面。

溫暖的香氣撲鼻而來,讓岳人忍不住瞇起眼睛。

「一盒章魚燒。」岳人邊掏出零錢包邊朝彎腰坐在小小烤盤後面的老闆說,老闆露出好大的笑容,「喔!謝謝惠顧~」

雖然只是用塑膠盒和小紙袋裝起來而已,岳人卻相當開心,他抱著溫暖的章魚燒,很快轉進巷子裡頭。他們住的公寓只有兩層樓,既然慈郎已經回家了,表示信箱他已經檢查過,所以岳人直接爬上樓梯,然後走到最底。

門口的名牌上寫著「芥川/向日」,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岳人只要看著名牌,心裡就會湧出一種莫名的、暖暖的感覺。

……能夠像這樣的跟慈郎一起生活,好像夢一樣。

岳人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房間裡一片黑暗。

他把鞋子整齊的放進玄關邊的小鞋櫃裡,雖然穿著襪子、地板也是木質的,但踩在地板上還是感覺得到冷。他推開隔開廚房浴室的拉門,裡面是佔了整個套房三分之二大的空間,兩個人為了再把空間做一些區分,於是在中間掛了一大片滑動式的落地窗簾。

窗簾拉上了一半,岳人看見在靠近陽台的、兩個人拿來當作臥房的空間,慈郎正窩在兩個人一起去挑的雙人小沙發上呼呼大睡。

從明明這麼冷卻忘了關上的陽台玻璃門看來,慈郎大概在洗衣服吧…岳人心想,雖然慈郎一睡著就很難被吵醒,但岳人仍然習慣性放輕自己的動作。他無聲的探頭看了看放在外頭的洗衣機,果然已經洗好了。不過現在好冷,還是就這麼放著吧,明天出太陽了再拿出來曬。

他關上玻璃門,又拉上了窗簾。

慈郎因為冷,所以把兩個人的被子全捲在自己身上了。岳人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他抱著自己買回來的章魚燒,在慈郎面前輕輕的坐了下來。

在黑暗裡,慈郎淡金色的頭髮仍然微微的閃著光澤,岳人忍不住往前,讓自己下巴靠在椅墊上。

「慈郎,我回來了。」岳人輕聲說,慈郎哼了一聲,並沒有醒來。

岳人的微笑於是更擴大了一些。

……那一天的情景,於是又再一次的,清晰浮現。

 

雖然是白天,卻冷得令人幾乎無法呼吸。

才上幼稚園大班的岳人,跟著媽媽一起到附近的超市買菜。買菜對小朋友來說很無趣,於是媽媽便把岳人帶到超市對面的公園,要岳人在那裡玩,自己買完菜再來找岳人回家。

前一天晚上下了大雪,整個公園都白濛濛一片。媽媽幫岳人穿了一層又一層的衣服,最後套上和岳人髮色相稱的深紅色大衣和米色圍巾手套,再一次叮囑岳人不可以亂跑之後才離開。

公園裡有不少家長帶著小孩也在玩。但是因為岳人來得晚,遊樂器材上面都已經有小朋友在玩了,於是他一個人決定去玩溜滑梯。

小朋友玩的溜滑梯,雖然只是轉兩圈就到地面,對小小朋友來說已經夠刺激了,岳人玩得好開心,他甚至把兩手舉高,轉下來的時候有種暈眩的快樂。

溜滑梯旁邊是沙坑,不過因為積雪,蹲在裡頭的小朋友,都在堆雪人。

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小小的岳人心裡想,他再一次從溜滑梯上轉下來,自己一個人咯咯笑得好開心,然後決定加入跟大家一起堆雪人的行列。他有些搖晃的往沙坑走,而後因為一輛車開過而吸引住他的目光抬頭。

在沙坑的另一頭,岳人看見一個小孩。

有那麼一下子,岳人以為那是有金色頭髮的小雪人,雪人怎麼會有頭髮呢?岳人心裡很疑惑,於是他往前走,然後他才發現自己看錯了,那不是金色頭髮的小雪人,是一個金色頭髮、穿著白色大衣、白色圍巾手套的男生。

岳人轉頭看了看自己離開的沙坑,又看了看那個金色頭髮的男生。

他很奇怪,小小年紀的岳人心裡想,明明這裡人比較多、比較好玩的說,幹嘛到沒有人的地方?

……但是他的金色頭髮好漂亮喔,捲捲的,看起來好像好軟、好好摸的感覺。

岳人邊想,邊踩著對小朋友來說有點難走的積雪,搖晃的往那個小男生身邊走去。
───直到如今,我仍然不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會對你感到如此好奇,但如果那一天我沒有出門,是不是就不會對你有像現在一樣的心情……

……是不是,就不會喜歡上你了?

 

 
2‧

 

「你為什麼在這裡?」

小岳人站在小慈郎身邊這麼問,慈郎好像晃了晃,但是沒有回答。岳人覺得很奇怪,他於是伸手去推,「喂,你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裡?」

這一次,小慈郎的確被岳人推動了,但他竟然在搖了搖之後,就這麼斜斜往旁邊的雪地裡倒了下去,把小岳人嚇了一大跳。

直到在慈郎的身邊蹲下來,岳人才發現他睡著了。

這個人真的好奇怪,明明那麼冷耶…

岳人忍不住伸手去碰他鼻子,也許因為太冷,讓睡著的小慈郎皺了皺眉頭,「…好冷喔…」

「因為你躺在雪地裡啊。」雖然慈郎根本眼睛都沒有睜開,岳人卻還是回答了他的話,這個人真的很好玩耶,明明很冷,還是躺著不起來。

聽見有人說話,慈郎揉了揉眼睛才睜開,岳人好奇的大眼睛眨了眨,「醒了耶。」

「…妖精也會冷嗎?」

「啊?」岳人歪頭,一下子聽不懂慈郎在說什麼,慈郎伸手去拉扯岳人的圍巾,「…所以…才要圍巾…」

「你在說什麼?」小小年紀的岳人完全聽不懂慈郎在講什麼,他用力把慈郎給拉著坐起來,「你一直躺在地上睡覺會感冒喔,好冷耶。」

「唔嗯…」慈郎又揉眼睛,「…原來不是妖精啊…」

聽不懂慈郎的自言自語,岳人想起自己一開始跑過來的理由,他指指慈郎的雪人,「你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玩?大家都在那裡一起玩喔。」

「我…想睡覺…」慈郎搖晃著站起來,看起來還沒完全醒,「這裡沒有人…比較好睡…」

「喔…」是這樣啊,小岳人心裡想,這裡真的比較好睡的樣子,可是如果想睡覺,回家裡睡就好了啊,為什麼要在這麼冷的地方睡呢…

「那…你還想堆雪人嗎?」岳人歪著頭問,慈郎點頭,「唔嗯,我還沒堆好…」

「那我們一起堆雪人!」聽見慈郎這麼說,岳人很快的表示,慈郎點了點頭,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開始堆了起來。

沒多久,岳人就看見自己面前的慈郎,又開始打起瞌睡來。

這個人……

……真的,真的真的好神奇喔……

 

那時候,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岳人看著慈郎的睡臉,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後來就沒有在那個公園碰到過慈郎了。岳人盯著慈郎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去戳他的臉頰。

「慈郎…」

「唔嗯…」慈郎的睫毛微微震動,岳人更再接再厲的繼續戳,「慈郎、起來囉,慈郎…」

在睡夢中認出戀人的聲音,這讓慈郎在還沒睜開眼睛時就已經先笑了起來,他伸手去拉岳人的手,岳人低頭,慈郎於是親他,「岳人…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喔。」雖然剛才講過了,岳人還是再說了一次,他親吻慈郎的鼻尖,「我買了章魚燒當宵夜。」

「喔?」聽見章魚燒,慈郎的眼睛猛地睜大,他翻身坐起來,岳人笑瞇瞇的把食物放在桌上。慈郎很開心的模樣,「是那個伯伯的章魚燒?」

岳人用力點頭,「嗯,他今天有來。」

慈郎相當興奮,「我今天回家的時候還沒看到呢,沒想到會有,太開C了──!」他邊看著岳人把蓋子打開,邊抓著竹籤等吃。岳人嘿嘿一笑,「我比較幸運啊~」

明明只是這種小事,你卻總是會露出那樣興奮的模樣。

那彷彿在說,是因為我,所以你才這麼開心。

岳人看著慈郎先用竹籤插了一個,然後捧到自己嘴邊,「岳人,啊──」

他於是乖乖張嘴,慈郎小心翼翼的把章魚燒放進戀人嘴裡,然後才笑瞇著眼睛,往自己嘴裡丟了一個。

「好好吃喔──!」即使嘴裡塞了章魚燒、講話模糊不清,慈郎還是忍不住感動的喊,岳人也拼命點頭,這個伯伯的章魚燒真的太好吃了…

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都還會想到這個問題。

究竟是我,或者你,先喜歡上對方的呢?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就像是在某一天,很突然的,就這麼衝撞進腦子裡似的…

 

國中選擇了冰帝,其實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網球。冰帝的網球部很強,而岳人又很愛打網球,所以才決定要上這所國中。

老實說,在進冰帝網球部之前,岳人就已經知道網球部裡面的競爭會有多激烈,只是沒想到會激烈到這種程度。

社團活動時間。

所有一年級都要固定做揮拍練習,而為了方便管理社員,每個人也都有固定的位置,好讓負責的學長能統計出席率。

岳人身邊有一個空位,從他第一天進入網球社練習,就一直空到現在。岳人只知道這個空位應該是「芥川慈郎」,卻從來沒看過他。

要是不想打網球,當初又何必報名參加網球社?岳人百思不解,報名說要參加,卻又不來練習,那報名參加社團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雖然冰帝網球部的練習相當繁重也嚴格,不過並沒有所謂的不出席就強迫退社這個規定,所以這個空位,就一直存在著。

五月。

這天下課,岳人有些困倦的趴在桌上,好懶喔,今天,天氣很好,讓人很想睡覺,最近光是練習揮拍就讓手臂好累…

…偶爾翹掉一次社團,應該不會怎樣吧?

岳人眨眨眼睛,不會吧,反正我隔壁那個芥川慈郎也一直都沒有出現啊,我只是偷懶一天而已,不會有事的吧?

想好了之後,為了怕同班的網球部社員發現,於是岳人偷偷摸摸的拎著自己的網球袋先轉出教室,要是現在回家,就會被發現自己翹社團,所以最安全的果然還是找個安靜的角落睡到時間結束。

岳人開心的往學校後面走,那裡還有幾棵櫻花樹沒有謝,他打算就挑一棵剩下最多花的樹,躺在下面休息。

五月的陽光,溫暖又不會太熱,岳人開心的在學校種的樹叢裡轉來轉去。然後腳下突然踢到東西,讓岳人整個人往前跌,他本能的一扭腰,靈巧的站穩。

「什麼東西…」岳人邊抱怨邊低頭,才發現自己踢到的,原來是一個人。

……一個金髮,正躺在樹下睡得很熟的,同年級男生。

 

 

3‧

 

那段遙遠的記憶,突然回到腦海裡。

岳人有些呆楞,他先是低頭,看著這個睡得一臉幸福的男生,然後才慢慢、慢慢的蹲下來。雖然是樹下陰影裡,陽光仍然透過樹梢灑落下來。

那是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燦爛。

……在好久以前,我也曾經看過這樣的一個人,那一天明明好冷,明明下著雪,那個人卻離大家遠遠的,明明在堆雪人,卻又堆得睡著。

即使睡在那個冰冷的雪地裡,臉上還是帶著那樣的、讓人感覺好舒服的表情。

岳人忍不住伸手,先是試探性的碰觸那頭柔軟捲曲的金髮,睡著的人並沒有感覺。岳人於是更大膽的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臉頰。

「唔…」

聽見聲音,岳人猛地縮回手,想在人醒來之前逃走,才要轉身,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握住,岳人有些尷尬,他只好乾笑著轉頭,「那個…」

「…妖精又出現了…」

「啊?」岳人滿頭問號的看著慈郎邊揉著眼睛邊坐了起來,他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一時之間有點不確定自己究竟該不該掙脫開來。

然後是突然離自己好近好近的臉。

「唔、唔啊啊……」一瞬間貼近的距離,讓岳人整個人反射性的向後仰頭想避開,那對睡眼惺忪的眼睛卻仍然離自己好近。

「…啊啊,不是妖精啊,好可惜…」像是要那麼近,才有辦法看清楚一樣,慈郎相當遺憾的自言自語,岳人被這個人弄得不知所措,他有點慌亂的低頭看了看自己還被握在手裡的手腕,再抬頭看看還在揉眼睛的慈郎。

慈郎像是完全沒發現自己還握著人家的手似的,他邊眨眼,像是慢慢醒了過來,邊朝岳人微笑,「…今天,天氣很好呢。」

「那、那個…」這個人怎麼一點也沒發現現在的動作很奇怪啊,岳人有點慌張,「手、你的手啦…」

「手?」慈郎歪頭,看來完全沒聽懂岳人在說什麼,岳人簡直要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氣死,他用力抬起自己被握住的手,「我在說你的手啦!」

慈郎看著自己握住岳人的手,眨眨眼,再眨眨眼。

然後朝岳人露出了好大好大的笑容。

「你不覺得很舒服嗎,這樣?」

岳人瞪大了眼睛。

腦子好像在那瞬間被這個人強制停止運轉似的,他呆楞的看著那張莫名其妙開心的笑臉,然後才猛地回過神來。

「誰、誰會覺得這樣舒服啊、笨蛋!」莫名的不知所措,讓岳人窘迫的滿臉通紅,他用力甩手,慈郎於是被他甩開。

他也不生氣,只是笑笑的看著岳人,「妖精生氣的時候也很可愛耶…」

「你、你別太看不起別人喔、我…」總覺得自己好像打從一開始就被這傢伙耍著玩,這讓岳人感覺莫名其妙的憤怒,他指著慈郎,「誰是什麼妖精、我才…」

「那天真的好冷喔,幸好你有叫醒我,不然我大概已經冷死了吧。」慈郎盤腿坐在地上,他偏頭,隨手抓了抓頭髮說。

本來想繼續指著他罵的岳人,又一次僵硬在原地。

……那天……?

他猛眨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朝自己咧嘴笑得很可惡的人。

……真的是他……?

「唔啊,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那我會很傷C的──」慈郎邊說邊搖擺著身體,岳人看著他,那頭金髮於是隨著他的動作搖晃。

「…你…真的很愛睡覺…」到最後,岳人放棄了對他生氣,他隨地坐了下來,「算了,沒想到竟然會又碰到你,下次就算你凍死了我也會記得不去打擾你的。」

慈郎大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那麼可愛,講話很毒耶。」

「那真是謝謝你的稱讚啊。」岳人哼了一聲,本來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想躺下好好睡一覺,他於是逕自躺了下來,「我要睡覺了。」

「為什麼不回家睡?」慈郎瞪大眼睛,背對著慈郎側躺下來的岳人翻了翻白眼,自己都已經說要睡覺了,這傢伙還白癡的問問題?

「…時間還沒到。」

慈郎恍然大悟,「喔,原來你也翹社團啊,我也是耶,找到同伴好開C!」他再接再厲的繼續問,「那你是什麼社的?」

岳人小小嘖了一聲,「………網球。」

「喔~」慈郎眨眨眼,雖然岳人沒有看著他,他仍然指了指自己,「我也是耶,網球社。」

岳人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他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慈郎,「你?」

慈郎點點頭。

「你是網球社?」岳人難以相信的再問,慈郎又點點頭,「嗯,網球社一年級正社員。」

「那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看過你?」岳人再一次上下打量慈郎,確定自己的印象裡絕對沒有這個人。

慈郎咧嘴笑了起來,「因為我從來沒去練習啊。」

岳人呆滯的看著慈郎,然後那個名字,突然閃進自己腦海裡。

他於是沒禮貌的指著慈郎,「難道你……是…芥川慈郎…?」

這次換慈郎瞪大眼睛了。

「我剛才報過自己的名字了嗎?」慈郎歪頭,相當困惑,一股莫名的怒氣,讓岳人忍不住緊緊握拳,「原來…你就是…芥川慈郎啊……」

「什、什麼?」再遲鈍也感覺得出岳人的異狀,讓慈郎莫名的警戒,「…我、我的確是……」

下一刻,岳人猛地撲上前去,用力把慈郎撲倒在地上。

「唔啊…」慈郎回過神來,岳人已經兇狠的揪住慈郎衣領,「你搞什麼東西啊?明明報了社團、為什麼不去練習?」

「那個…」

「你知道每天學長點名點到你、你卻不在的時候,排在你空位旁邊的我有多糗嗎?」岳人朝慈郎大喊,「你愛來不來的確是你家的事、我也管不到,但是我最討厭明明不是我的錯、所有人的眼光卻都往我身上看…」

岳人瞇起眼睛瞪著慈郎,「…而這全部都是因為芥川慈郎你本人!」

沒想到劈頭招來一頓罵,讓慈郎驚嚇的僵硬,他傻傻的看著岳人,岳人惡狠狠的瞪著他,揪著他衣領的手用力搖晃,「喂、芥川慈郎,回答呢?」

有那麼瞬間,慈郎的視線裡只看得見那頭酒紅色的短髮在自己面前搖晃,然後他才猛然驚覺過來。

「那、那個…」慈郎有些尷尬的摸頭,他抬眼看著盛氣凌人跨騎在自己身上的岳人,「…總之,真的很…對不起啦……」

 

 

4‧

 

一直到後來,我才這麼覺得。所謂喜歡這種感覺,並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某一天,才終於察覺,原來這種感覺,是喜歡。

自從那一天知道原來那傢伙就是芥川慈郎之後,岳人就開始在每天要練習之前,就先到處去找人。不過幾天,岳人又開始覺得奇怪了。

如果真的那麼不想練習、那麼不想被找到,那麼慈郎大可以換個地方躲,但慈郎並沒有。他總是會待在那棵大大的櫻花樹下,等著自己衝到他身邊、粗魯的提腳踹醒他,然後再用力扯著他去練習。

總是會看見他邊揮拍、邊張開大嘴打呵欠的模樣。

……也總是,會因為這樣忍不住想拿拍子揍他。

這樣詭異的關係升上二年級,岳人開始跟忍足組成雙打練習,尋找慈郎的任務,於是落在樺地身上。在跟跡部打過一場後,雖然輸給跡部,但岳人不得不承認慈郎的球技的確相當好,於是也並沒有對跡部和學長們默許慈郎翹練習這件事情有太大異議。

只是…明知他不在,卻還是會不由自主尋找他的自己,好像有點奇怪。

和忍足的雙打雖然稱不上是默契十足,但越是練習,岳人就越是感覺對。原來這就是打網球,原來打網球可以帶給自己如此的…快樂。

唯一的一點點遺憾,或許就是……

 

一盒六個的章魚燒,甜蜜蜜的兩人一人一半都吃完了。岳人看著慈郎身上,還穿著今天出門時候的衣服,顯然是還沒有洗澡。岳人眉頭皺了皺,「慈郎,你又不先洗澡就洗衣服了…」

「有什麼關C咩~」慈郎咧嘴笑,「反正我明天沒有課,我可以在家把衣服都洗完啊。」

岳人哼了一聲,「才不是這個問題,衣服也不用天天洗,不然水費電費也會很嚇人的啦。」

慈郎嘿嘿笑了起來,「唔啊,岳人說這種話,感覺好像會是一個好太太耶。」

聽見慈郎竟然這麼說,岳人整張臉紅了起來,他一把抓起桌上吃完的空盒,順便用力把慈郎踢下沙發,「誰、誰是好太太啊!你快點去洗澡啦、我也要洗!」

看著慈郎笑嘻嘻朝自己敬禮、邊搖搖晃晃朝浴室走去的背影,岳人這才忍不住再一次輕輕微笑。

吶,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我的呢?

這麼說起來,或許你的外表看起來只對於網球有熱情,事實上對於像這類事情,好像也沒有特別遲鈍到哪裡去的樣子。

你還記得當初我跟侑士練雙打的時候嗎?那一陣子,你總是沒有參加練習,就算我問跡部,他也只是說你沒必要出現。而即使樺地把你扛進球場,你好像也不太願意專心認真。

……只有技巧仍然氣死人一樣的好。

當初的我,老實說,是真的很疑惑的。關於為什麼你不在的頻率越來越高,關於為什麼你在的時候,我們明明視線交會得如此頻繁、交談卻又如此少。

直到現在我再回想,你那個時候,該不會是……?

所以…遲鈍的人其實是我?

 

三年級。

為了要比賽,所有正選社員的練習比起一般社員要來得更加多而嚴格。岳人每天忙著跟忍足練習,而慈郎到場練習的次數也變多了。

練習結束以後,鳳和冥戶總是一組的,那兩個人分明在交往,岳人湊近忍足耳邊說,你看看他們身邊都圍繞出粉紅光線了…

還有你啊,侑士。就算只是在練習的時候也好,能不能專心一點、少看一下跡部會要你的命嗎?

忍足總是會笑得很曖昧,你不覺得小景揮拍的時候、會從衣服底下微微露出肚子的模樣很性感嗎……

瀧的話,永遠會跟日吉鬥嘴,瀧也真是的,日吉就是這種個性,還總是愛拿學長的身份壓他,對那小子來說根本沒有用啊。越是想擺出學長姿態,他就會邊吼叫著要以下犯上,而且我看瀧你根本也擋不住他。

慈郎呢?本大爺要找他。

然後,跡部會帶著那樣的眼神和態度晃到眼前,每次只要跡部出現,不等自己先拉開距離,忍足就會先被吸到他身邊,什麼嘛,幹嘛好像一副我在跟侑士偷情的樣子,老是用一副想殺人的眼神瞪我幹什麼、跡部有夠小心眼的…

慈郎?

……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裡,一向不是都樺地去找他的嗎?

樺地,去把慈郎帶來……原來本大爺是誤以為你們交情很好,啊嗯?

跡部挑眉說出那句話的姿態,岳人直到現在,都還記得好清晰。

吶,是不是其實在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抱持著那樣的心情了呢?我如果這麼問你,是不是好像太過自滿了一點……?

所以你才會像那樣的……選擇不見蹤影?

直到櫻花紛落的四月。

在剛開始踏進中等部的時候,總覺得畢業這個名詞,離自己實在太遙遠,卻沒有想到,原來只是眨眼之間。

越是逼近典禮當天,岳人越是有種莫名的焦躁不安。

我當然知道自己想著的是什麼。

我在想,就快了,快了……

快要、再也見不到你了。

……是的,我竟然會因為這樣的事實迫近而心慌意亂,而究竟是為什麼,當時的我竟然也還無法明白。

於是,直到不得不說再見的,那一天。

因為不同班,所以座位也無法在一起,會場那麼大,也不可能看得見人,直到典禮結束之後,校園裡頭人潮洶湧,到處都是拍照的、告白的。

那是一種幾乎哽得自己無法呼吸的情緒。

以致於岳人只能拼命跑、拼命跑,他一路穿過禮堂、穿過人潮又穿過校舍走廊,直到他穿過那些樹叢,來到自己第一眼見到慈郎的那棵櫻花樹下。

櫻花盛開著,花瓣雪一樣的紛飛著。

樹下,卻沒有那個總是躺在這裡睡覺的人。

芥川慈郎。

……再也,不會有了。

再也,看不到了。

於是那個事實,清晰無比的撞擊上岳人胸口。

撞得他無比疼痛……

……也撞出了他的眼淚。

 

 
5‧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哭出來,這讓岳人更是氣惱,他索性在櫻花樹下坐了下來。而越是意識到這種心情,眼淚於是就越停不下來。

…為什麼總是這樣呢?

直到再也見不到了,才明白自己心裡的這種情緒叫做喜歡。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岳人咬著嘴唇,眼淚不停滑落,隔著樹叢之外的那些嘈雜聲,都好不清晰。

有種……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的感覺。

輕細的窸窣聲,並沒有停止岳人的哭泣,反正再也見不到了,只有今天,就只有現在,讓我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一次傷心完…

「…岳…人…?」

完全沒有想到這裡除了自己以外竟然還有別人,讓岳人嚇得整個人從樹邊彈開,他驚慌的跌坐在地上,從櫻花樹的另一邊,露出了慈郎睡眼惺忪的臉。

「慈…」怎麼…會是……

剛才明明沒有看到人的……

岳人滿心混亂,明明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為什麼、為什麼你又會像這樣的出現在我眼前?我、我…

原來,慈郎在畢業典禮中途就溜了出來,本來想到這裡睡覺,沒想到因為時間太早,平常睡的位置陽光還直射,所以他就換到另一頭睡,所以當岳人跑來這裡的時候,才會以為沒有人。

慈郎邊揉著眼睛邊手腳並用的往岳人身邊靠,岳人看見自己滿心想著的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眼淚拼命掉個不停,心跳隨著慈郎靠近而越來越快,讓岳人有些無理取鬧的朝慈郎揮手,「走開、你不要…靠過來、走開…」

「岳人…?」慈郎歪頭,看起來像是還沒有完全醒過來,眼前的岳人用一種自己從沒有見過的模樣哭著,好傷心好傷心的感覺,讓慈郎在那當下除了想讓他停止哭泣之外,沒有別的念頭。

選擇明明這麼多,慈郎偏偏選了親吻這一種。

在意識到碰觸自己嘴唇的,竟然是慈郎的嘴唇時,岳人震驚的忘了哭泣。

慈郎的臉,於是在好近好近的距離裡,朝自己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真的不哭了耶。」

岳人瞪大著眼睛看著慈郎,慈郎像是親一次不夠似的、又多輕輕親了幾下,才總算依依不捨的離開,岳人還瞪著慈郎說不出話來。

慈郎忍不住去勾岳人的頭髮,「岳人這樣…真的好可愛喔…」

「慈…郎……?」

慈郎眨眨眼,「咦咦?我好像沒有說過呴,我喜歡你耶,岳人。」

「…喜…歡…?」岳人呆楞的把慈郎笑著說的那個詞重複,慈郎用力點頭,「嗯嗯,對啊,從什麼時候咧,我想想喔…」

岳人看著眼前的慈郎認真的數自己手指,然後才又一臉滿足笑容的抬頭,「喔、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耶,看見你就會讓我感覺好開C--」

從…第一次…見面……?

可、可是…你明明從來都沒有表示過,你說的喜歡、跟我的…

岳人好不容易能夠開口,「…你說的喜歡…是…」

慈郎歪頭,他很快湊過去,再親了岳人一下,「這樣子的喜歡啊,唔嗯…還是要這樣…」慈郎邊說,邊伸手去把岳人往懷裡抱,抱住之後又低頭去吻他,「我喜歡你喔,岳人,所以不要哭…」

「等、等一下…」從剛才親吻的次數就頻繁得讓岳人有些難以招架,這明明是我的初吻,會不會給得太輕易了一點啊…

好吧,雖然說這也不能代表什麼啦,但、但是也不是這樣…

岳人喊停,讓慈郎有一點點不滿,他有些嘟著嘴,「為什麼?難道岳人不喜歡我嗎?」

「不、不是…」聽見慈郎這麼說,岳人連忙想解釋,沒想到聽見否定的答案,就讓慈郎開心的更是緊緊抱住岳人,「耶~我就知道岳人一定也喜歡我的、今天真的超開C的啦~~」

「你、你這個笨蛋!」

好不容易把混亂的思緒抓回來,岳人這才猛地推開得意忘形的慈郎,慈郎有些無辜的捧著被岳人狠敲的頭,「好痛喔…」

「怎麼都不聽別人說話啊!」岳人氣得朝慈郎罵,櫻花花瓣隨風飄落在兩人之間,淡淡的香氣。

岳人握著拳,「啊──我竟然會為了這樣一個笨蛋在這裡哭…」

「咦咦?」慈郎聽見這句話,猛地睜大眼睛,「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啊、大笨蛋!」岳人激動的瞪著慈郎,「還不都怪你、要是你早講你也喜歡我,我就不會…」

再一次被緊緊抱住的時候,岳人選擇停止抱怨,他當然知道自己只是惱羞成怒的無理取鬧,慈郎卻像是聽到什麼讓他無比滿足的話似的,「…對不起,岳人,對不起,你不要生氣…」

像哄小孩一樣的被抱在別人胸口搖,岳人還是第一次,但感覺卻意外的並沒有不好。

在那樣溫暖的溫度裡,岳人緩緩閉上眼睛。

他說,他喜歡我…

…我喜歡的人,這麼對我說…

 

沒想到會想起那麼久以前的往事,岳人隨意趴在桌上,看著浴室的燈光發呆,那時候,自己對慈郎的告白半信半疑,明明之前完全沒有跡象,卻沒想到他一出手就又親又抱的說喜歡。

直到那時候,他才明白跡部會說以為你們感情很好的意思。

……該不會那時候的大家都有感覺?……該不會,只有我不知道吧……?

慈郎洗好澡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岳人趴在桌上放空的模樣,看得慈郎忍不住笑出來,他走上前,在岳人面前蹲了下來,學著岳人的姿勢趴著。

「岳人、岳人~換你囉~」

被慈郎唱歌似的拉回神智,岳人這才瞪著慈郎,「好慢!」

慈郎有點無辜,「可是我想洗乾淨一點啊。」

岳人伸手推慈郎的頭,「你這是說平常你都沒有洗乾淨?浪費水!」

慈郎笑嘻嘻的捧著自己被岳人手指戳到的額頭,「不是,是我想要洗仔細一點,等一下抱你的時候才不會被你嫌啊。」

「你…」慈郎突如其來的宣言,讓岳人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才好,這個人的神經大條實在是世界級的,怎麼可以說得那麼輕鬆…

慈郎站了起來,他輕輕推岳人,「吶,所以岳人也要洗乾淨喔,香噴噴的岳人抱起來感覺超~好的…」

「不、不用你說我也會洗乾淨啦、慈郎大笨蛋!」在跑進浴室前,岳人紅著臉朝慈郎大吼。

 

 

6‧ 限

 

結果岳人洗好澡出來的時候,慈郎已經窩進被子裡頭睡著了。岳人瞪著慈郎,什麼嘛,剛才還說得這麼好聽、說什麼要抱我又說什麼感覺超好,結果現在還不是睡得跟死了一樣…

雖然腦子裡頭抱怨的內容相當令人害羞,不過岳人仍然賭氣的踢了慈郎一腳,睡著了的慈郎恐怕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醒。岳人用力把慈郎往旁邊推,才帶著一點點怒火躺進被子裡。

哼,誰叫你睡著,我就偏不面對你睡…

岳人邊想邊翻過身背對慈郎,沒想到才翻過來,就被慈郎從後面緊緊抱住。

「唔啊…」岳人嚇了一跳,慈郎嘿嘿笑了起來,「岳人生氣了,因為我睡著。」

「你、你裝睡!」岳人氣得在慈郎手裡扭動想掙脫,慈郎卻手腳並用的抱住戀人,「誰叫你每次都裝成很不喜歡跟我做愛的樣子…」

慈郎邊說,邊貼近岳人耳邊,「…其實你明明很喜歡、也很期待啊……」

「誰、誰會…」被慈郎說中心事,讓岳人又羞又怒,他想用手肘撞慈郎,真的動手那一刻,又忍不住心軟,結果這樣的碰觸對戀人來說,成為挑情時間開始的信號。

慈郎笑嘻嘻的貼上岳人耳朵咬他,「吶、岳人,說嘛…」

「什麼、啦…」岳人紅著臉想躲卻又躲不開,因為慈郎放肆的啃咬讓他開始氣息不定,慈郎朝他耳朵吹氣,「…說…你想要我……」

「走、開…」岳人扭動還想躲,慈郎的手已經貼上岳人只套了一件上衣的胸口裡,他輕輕用指尖夾住岳人的胸口,讓岳人難耐的喘息,「呀啊…不…」

慈郎笑了起來,「唔啊…我明明剛才都沒有摸你,岳人的這裡已經這麼硬了耶…」慈郎邊舔岳人耳背邊感嘆,「…感覺好像在摸岳人下面……」

「閉、嘴…啊、不要…」每次做愛,慈郎總是會像這樣、用煽情的言語不停挑逗,到最後總是會有種讓人退無可退的感覺。

……明明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啊……

雖然說剛開始交往,不過因為正好是兩個人畢業之後,所以也並沒有所謂朝夕相處的時間。兩個人雖然上的是不同高中,幸好距離並不是很遠,所以還能維持著常常約會的頻率。兩個人家裡也住不遠,所以要是想親親抱抱,那麼誰家沒人就會到誰那裡去。

那時候好像也沒有像現在這樣……

慈郎的手一路往岳人的肚臍摸,岳人有些激烈的扭動,慈郎自然知道是因為感覺強烈的緣故,他往岳人的脖子吻,「說嘛……」

感覺慈郎的手指在自己的腹部打圈圈,岳人簡直要被這種感覺逼瘋,腿間緊繃得讓他好難受,偏偏這個該死的色鬼怎麼都不肯再往下,這讓岳人一汪淚光在眼眶打轉,他緊緊抓著慈郎環住自己的手臂,「笨、…蛋…我最、討厭…你了…」

慈郎笑了起來,他胡亂把岳人的衣服推高,一路吻下他性感的裸背,岳人忍不住喊出聲音,慈郎輕輕的讓岳人趴了下來,「我最喜歡岳人了喔…」

他邊說,邊凌亂的親吻岳人背脊,「最喜歡、最喜歡…岳人…」

岳人的臉埋在枕頭裡,慈郎的手似乎往自己身下滑了一些,這讓岳人本能的弓起身體,想讓慈郎的手指早一點碰觸到自己已經幾乎無法按耐的地方。

慈郎低笑的聲音,莫名的讓人心跳更是加快。

「說嘛,岳人,你說了…我會照你的話做喔…」慈郎相當有耐心的引誘岳人,岳人拼命搖頭,偏偏身體得到的感覺又讓人混亂,他胡亂想推慈郎的手往自己雙腿間按,「慈郎、慈…」

聲調相當柔軟的請求,幾乎讓慈郎心軟,不過他並沒有答應岳人的要求,只是不斷吻他的纖腰,「…說給我聽、岳人……說你想要我……」

糾纏這麼久卻還沒有真正碰觸到敏感部位,這對岳人來說是相當殘忍的折磨,他崩潰一樣的哭了出來,「…要…」

「岳人…」

岳人摀著臉,「…我、想…要慈郎…給我、慈郎…」他哭著要求,「…碰我…用你的手…摸、我…」

慈郎滿足的笑了出來。

手,於是帶著獎勵性質的往下握住了已經濕潤火熱發燙的岳人,在被握住那瞬間,岳人的身體緊緊繃了起來,「啊、哈啊…慈郎、不、我、啊啊──…」

話還沒說完,岳人已經忍不住射在慈郎手裡,慈郎將岳人輕輕翻了過來,然後吻上岳人哭濕了的唇。

「我最喜歡岳人…」

吻住的時候,岳人忍不住緊緊抱住慈郎。

……最愛的,就是這種感覺。

那是從兩個人第一次接吻,就有的感覺。

為什麼在那個時候並不覺得討厭呢,為什麼明明罵過他無數次笨蛋、最討厭他,卻又如此眷戀他的親吻擁抱、總是會原諒他這些可惡的行為言語呢…?

我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岳人大膽的用雙腿圈住慈郎的腰,親暱的貼在慈郎唇邊呢喃,「…進來、慈郎…我要你進來…」

「岳人這種色色的表情…我最喜歡了…」慈郎感嘆的說,他探手,在岳人剛射過精的腹部上畫了一圈,沾染著濕潤探進岳人身體,岳人輕軟的哼出顫抖,「…慈、郎…」

「你最喜歡我摸這裡…」慈郎邊說,邊輕輕勾起指尖,岳人迸出喘息,「呀啊、那裡不…行…」

「說謊。」慈郎笑著說,他勾轉著手指,「岳人的身體裡面好熱好軟喔…」

「不要、啊…那裡不行、慈郎…」越是被慈郎這麼挑逗,就感覺自己理智越抓不回來,岳人哭著抱住慈郎,「…不要了、慈郎、你、進來…進來…」

直到得著真正的填滿,岳人的理智彷彿被席捲而來的情慾扯斷似的,他緊緊攀在慈郎身上,無論慈郎問他什麼,他都慌亂的給出慈郎想要的答案。

那是貫穿靈魂的強度和熱燙。

……吶,愛我嗎?

想要我嗎?要我怎麼做?

……我都會聽,所有一切,都聽。

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這麼認定。

你是妖精,為了實現我的願望,出現在我眼前。

──不要放我一個人,不要離開我,待在我身邊,永遠、永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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