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餐桌被安排在有夜景的落地窗邊，兩人從來沒吃過那麼正式的餐點，一時之間都難掩緊繃，擺滿刀叉杯盤的座位也讓人安靜不下來。
才倒了一杯水、等待開胃點心的時間，紀浩然就忍不住相隔整張長桌的距離，他有點粗魯地推開椅子，先把自己面前的整副餐墊餐具通通拉到面對落地窗的長邊，然後又跑到許紹綸那邊、同樣把他面前的東西全都拉到跟自己並肩的位置。
許紹綸毫無異議、拉著椅子換了方向，直到紀浩然總算滿意坐下來，他才忍不住歪了身體靠在許紹綸肩膀，用力嘆了一口氣。
「……這樣總算舒服多了。」
「嗯。」許紹綸非常認同地點頭，像這樣面對著夜景，兩人的倒影於是非常清楚映在玻璃窗上，紀浩然也在注意一樣的事情，他輕輕笑了起來。
「外面一定很冷。」
「嗯。」
「……你穿這樣很好看。」紀浩然輕輕在許紹綸肩膀上轉頭蹭他，貓咪撒嬌似地模樣，這讓許紹綸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頭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昨天晚上自己已經大概可以撐過半小時左右的練習。
……糟了，半小時感覺完全不夠。
他忍不住稍微遮了一下自己的臉，紀浩然從倒影裡頭看到就覺得奇怪，他轉頭看許紹綸，「怎麼了？」
「我覺得你好可愛，有點忍不住。」因為在上菜，許紹綸克制著自己的動作，不敢看著紀浩然太久，免得還有別人在、自己就動手了。
許紹綸明顯動搖的語調，讓紀浩然瞬間就臉紅了。
……食物明明好吃到爆炸。
……夜景明明美到不行。
……氣氛明明浪漫到極點。
——為什麼偏偏就是旁邊那個人的存在感、巨大強烈到完全抹滅掉所有一切？
「好飽喔，我動不了了。」
晚餐結束之後，紀浩然忍不住躺在柔軟寬大的沙發上抱著肚子說，許紹綸正在認真把豪華巨大的床拍下來做紀念，然後跑去把行李打開，裡頭的東西拿出來仔細在床邊桌上擺好。
保險套，指險套和潤滑劑。
「我覺得牛排真的好吃，我想認真學。」許紹綸一面按照使用順序把用品擺放好，一面認真回想剛才吃到的熟度和味道，「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叫shaun請主廚教我。」
「你現在這樣很好。」紀浩然從沙發上翻身、跪趴在椅背上看著許紹綸一邊準備、一邊把床弄好，「我覺得你的味道很好。」
許紹綸轉頭，看著紀浩然的眼神裡慾望既赤裸又露骨，「雖然我知道你說的是食物，不過我需要先去處理一下，免得等等忍不住。」
紀浩然臉紅了起來，他翻身從沙發上跳下來，兩步就到許紹綸身邊拉他，「……不准自己去。」
因為怕把西裝弄髒、兩人簡直動作飛快，在好不容易脫到剩下內衣內褲之後、許紹綸簡直迫不及待地就把紀浩然單手攔腰抄了起來，明明是粗魯的動作、卻讓紀浩然笑了出來。
抓著人衝進浴室，兩人根本沒空讚嘆裡頭的富麗堂皇，許紹綸有一秒還在猶豫自己是否該先沖洗一下、紀浩然已經從他手臂裡掙脫出來，許紹綸被他雙手推得踉蹌向後、直到撞上淋浴間的強化玻璃，這才迫不及待地跪了下去。
「小然，等等、……」許紹綸果然還是因為自己沒有先清潔而有些困窘，雖然這種玩法自己在訓練期間也不是沒有想像過，不過真的要讓紀浩然這麼做、許紹綸果然還是捨不得的。
「我不要、……」才把許紹綸的內褲扯下一半、就被他阻止了行動，這讓紀浩然有點不滿，許紹綸把人抱起來吻，「小然，先讓我洗乾淨，拜託？」
紀浩然想要得眼角都發紅，他有點粗魯地推許紹綸，「不要拜託，快點！」
兩人衝進淋浴間，紀浩然隨手把水打開，兩人被淋了一身濕的同時，紀浩然貼著許紹綸赤裸的胸口一面親吻他、一面伸手胡亂摸索沐浴乳，也不管摸到的到底是洗髮精還是什麼別的，反正就往自己渴望了好久的那處塗抹上去就是了。
許紹綸悶哼一聲，紀浩然已經雙手胡亂地在許紹綸繃漲得幾乎疼痛的陰莖上搓揉起來，他捧著紀浩然的臉熱烈親吻，為了避免被熱水嗆到、許紹綸很快退上牆角。就算紀浩然的手只是在那裡亂動、也幾乎逼得自己快忍不住。
——這果然、真的好難……
許紹綸試圖讓自己冷靜、不過這種狀況下要冷靜一點簡直強人所難。在感覺手裡的濕滑泡沫都消失之後，紀浩然又一次跪了下來。他把自己雙手都快握不住的、戀人的充血勃起，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裡。
「唔嗯……」明明水聲凌亂、卻蓋不住紀浩然滿足的輕嘆聲，他抓著許紹綸近乎貪婪地吞吃了起來，許紹綸的尺寸讓他有種會被堵到窒息的錯覺，熱燙的前端凶猛地抵到喉頭，讓紀浩然本能地有點想作嘔的生理反應。
「小然、你等一下……」
許紹綸爽得幾乎說不出話、他試圖想讓紀浩然不要含那麼深，紀浩然卻顯然完全不打算再聽話，只是彷彿那裡是什麼美味無比的食物一樣、吸吮得嘖嘖有聲。感覺他在吞嚥的同時吸舔的力道，許紹綸喉頭發出模糊的哽咽，他試著控制自己捧著紀浩然頭的力道，不想讓他太難受。
紀浩然卻其實滿喜歡許紹綸的力道，或者該怎麼說、那對他來說算是可以實際感受到許紹綸獨佔欲的表現。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像這樣含舔男人的陰莖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也只有他了，只有這個人什麼都能，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想要。
「我、要射了，小然，你、……」許紹綸憋得腹肌都繃出來、他咬牙想讓紀浩然先暫停，紀浩然卻只是模糊地搖頭。他只是稍微含得淺了一些、同時用雙手握著許紹綸快速搓揉起來。
「唔、……」這快感讓許紹綸腦中簡直空白，在高潮那一刻他繃緊了大腿、幾股精液就這樣射在紀浩然口裡。紀浩然從頭到尾都沒有鬆口、甚至在許紹綸高潮時試圖配合了幾次稍微用力的吸吮，逼得許紹綸幾乎站不穩。
不過他倒是還記得要紀浩然別吞，畢竟那味道真的不好。跪在濕滑的地上那麼久、許紹綸有點心疼地扶著紀浩然站起來，同時碰碰他臉頰：「不要吞下去，拜託。」
紀浩然眨眨眼，看許紹綸的表情顯然是認真的，他才不是很甘願地張開嘴、把嘴裡的精液都吐了出來。
許紹綸連忙幫著把紀浩然的嘴和臉都洗乾淨，又怕他一時之間還站不穩、乾脆把人直接抱進懷裡，他低頭親吻紀浩然全濕的頭髮，「我幫你洗？」
紀浩然輕輕笑了起來，他貼著許紹綸赤裸的胸口，「……我不想讓你看到清理的樣子，很醜。」
「你很可愛，小然，你最可愛了。」許紹綸真心到不能再真心，紀浩然沒有聽他的，「我幫你洗，然後你等我一下……」
許紹綸眼睜睜看著紀浩然在自己懷裡抬頭，那雙大眼睛在熱氣蒸騰裡頭更是閃爍著誘人的神情眨動：「……拜託？」
等到兩人總算能夠一起躺到床上，已經又過了半小時左右。為了怕把床單弄髒、許紹綸還利用等紀浩然的時間拿浴室的大浴巾撲在床上，又確認了一下手機的訊息、順便安撫了一下許皓鈞，然後才看見紀浩然包著浴袍走出來。
許紹綸從床上跳起來，他已經準備好吹風機，就把紀浩然壓坐在書桌前，然後很快幫他吹起頭髮來。紀浩然瞇著眼睛看著鏡子裡頭自己的模樣，直到現在、他才總算明白之前童宇熙說的，自己的表情有多露骨的……
欲求不滿。
那是自己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慾望、也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衝動，彷彿連該怎麼呼吸都忘了，面對這個人的時候，一切理智似乎都不再管用……
不再有意義。
吹風機的聲音才停，紀浩然就猛地轉身、幾乎要把許紹綸手裡還拿著的吹風機給撞掉，在被紀浩然撲抱住那一刻、許紹綸也有點凌亂地拋下手裡的工具，雙手抱著紀浩然就往床上滾。
直到被壓躺在柔軟的枕頭裡那一刻，紀浩然才迷濛著眼神、捧著許紹綸臉頰仰頭，剛洗好澡以後、溫度更高一些的嘴唇貼在他唇畔低喃：「現在、可以了？……可以不用停下來了嗎？」
「小然……」那個表情、眼神，還有講出來的語調和內容，所有一切都衝擊著許紹綸，讓他明明剛才射了一次，現在又立刻充血到最硬的地步。
許紹綸按耐不住激動地貼上紀浩然的嘴唇。
——這輩子第一個親吻的對象……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像這樣的心情、像這樣的事情，是自己從來沒有經歷過、也從來不知道的。
我想要完全的、只屬於你，同時也但願自己能夠在你心中、成為那個唯一的……
獨一無二的。
開始交往以來、兩人最頻繁的親密接觸就是親吻了，對於都是初戀的他們來說、這簡直是為雙方量身打造的，完全學習了只讓彼此喜歡的力道和方式。
一旦碰觸、就誰也不想放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