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我和你的距離（Geass朱魯）
下課鐘才響起，喧嘩聲就瞬間擴散整個校園。
朱雀迫不及待的轉頭，視線搜尋到魯路修，正要開口喊，就被其他人打斷。「魯路修，剛才老師說的這個啊……」幾個比較認真的同學、抱著剛才老師上課的講義圍住了魯路修。
朱雀眨眨眼睛，好吧，魯路修的確是屬於完全不必認真聽課也可以輕鬆得到榜首的極少數。他慢吞吞的收拾書包，試圖等待魯路修的工商服務時間結束。
可惜事情並沒有朱雀所想的那麼容易單純，藉著問問題來做更多更近距離接觸的人實在不在少數，朱雀當然也都看在眼裡。
而每到這種時候，他於是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和魯路修的距離，究竟有多麼遙遠。
——我清楚知道這種滋味是酸且苦澀的，而在這同時，我也清楚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品嚐的資格。
因為你不明白，魯路修，你不明白我是怎麼看著你的。你不明白我對你說的每一個字、每句話和每個動作與表情，都不單單只因為我當你是……朋友而已。
不能否認的，我的確懷疑過，甚至……不解過。我不懂為什麼你明明對於所有事情都能如此迅速的洞悉理解，卻無法明白當我做這件事情或說這句話時的意義。
……當然，我承認那絕大部分、也許只是我自大而已。
只是越是想要求自己理智點、清醒點，就不由自主的更陷入這種負面想法的無限迴圈裡，這不好、一點都不好，無論是對自己而言，或者魯路修而言。
我深怕自己總有一天，會因為再也壓抑不了對你的想望、而做出傷害你的事。
魯路修好不容易解決了所有尋求自己幫忙的問題，他有些倉促的抬頭，才看見朱雀的位置已經空了。失落感出乎魯路修意料之外的沈重而令人難受，這讓他有點煩躁的抓頭。
剛才明明還瞥見他在那裡等著的。
他總是會用那種眼神等待著，彷彿天地間再看不見其他事物的專注眼神，而每當看見他那副模樣，總是讓人忍不住……
心跳加速起來。
魯路修忍不住低頭，輕輕笑了。胸口這種彷彿含了一口跳跳糖之後、搔癢般連續不斷的輕細爆炸感覺，究竟是為什麼呢？
才轉出教室，魯路修就與等在門邊的朱雀對上視線。朱雀的表情讓魯路修稍微有點呼吸困難，他直覺朱雀有什麼事想說、自己偏偏卻又毫無頭緒。
毫無頭緒啊……這種感覺對魯路修來說既稀有又陌生，明明對所有事情都能立刻清晰有條理的滔滔不絕分析透徹，偏偏對於朱雀、自己怎麼也無法弄懂。
「抱歉，你等我很久了吧，直到剛剛、我才……」
「我知道。」朱雀很快打斷魯路修，他朝魯路修露出有些僵硬的微笑，「接下來你應該不趕時間了吧，魯路修。」
我有事情想說。
因為朱雀那個表情，讓魯路修完全沒有異議的，跟著朱雀一起回到宿舍裡。有些突兀而異常的沉默，讓魯路修沒來由的有些緊張。即使一向比較沉不住氣的向來是朱雀、這種狀況就算總是處變不驚的魯路修也承受不了。在朱雀放下書包、打算脫下制服外套的時候，魯路修總算忍不住伸手去抓朱雀手臂。
「你想說什麼？今天你很奇怪，朱雀，怎麼回事？」
今天……很奇怪？
這句話彷彿針刺，讓情緒已經滿漲到極限的朱雀瞬間爆炸。
下一刻、魯路修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是因為撞擊感，他才認知自己被朱雀猛按倒在床上。
「朱、雀……」
「是、我今天很奇怪，那是因為我再也沒有辦法在你面前掩飾我的奇怪！」
朱雀焦躁的朝魯路修喊：「我不懂自己哪裡還做得不夠明顯，但是那都無所謂、因為到頭來都是我不好、是因為我沒有選擇明說、才會造成現在我自己的毫無立場……」
「等、等等，朱雀，你先停、我完全不懂……」
「對、你完全不懂，魯路修，你不懂！」朱雀打斷魯路修的制止，那個笑容在魯路修眼裡看來竟然如此哀傷，「你明明懂得所有人和所有事情、而且懂得那麼迅速而透徹，你明明是這樣，卻偏偏不懂……」
朱雀低頭，魯路修於是看不見他的表情。
「你、……卻偏偏不懂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喜歡你……」
那個詞，讓魯路修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什、……」
「喜歡！我說我喜歡你、魯路修，我一直都喜歡你！所以我怎麼也受不了總是圍繞在你身邊、試圖吸引你目光的那些人，而我自己明明也身為其中一員！我帶著和他們一樣的心思、想盡辦法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好成為在你心中最特別的那個人、即使那不過就是幻想……」
「你什麼時候想法變得那麼負面？」
多虧朱雀一連串自暴自棄似的發言，反而讓魯路修得以比較迅速的從被告白的震驚裡恢復。他毫無抵抗的接受了自己心裡這種類似鬆了口氣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啊，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原來，是喜歡。
朱雀停了下來，他哀傷的看著魯路修，魯路修那對總是清澈的眼毫不閃躲的望著自己，朱雀知道自己說了怎麼也不該說出來的話，他懊悔的道歉。
「魯路修、對不起，我……」
「你剛才說了喜歡，對吧。」魯路修看著朱雀，「這在你心裡是需要向我道歉的事？」
朱雀猛搖頭，「可是……」
「還是你不想聽我的回答？」
這個問題，讓朱雀猛地僵硬了身體，他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魯路修，這眼神讓魯路修控制不了稍稍臉紅，但他並沒有別過頭，「……我、也喜歡你……抱歉、我一直沒發現……」
他看著朱雀怔楞瞪著自己看，情不自禁有些惱怒，「你、別想要我再說一次，我、……」
話還沒說完，朱雀就已經衝撞似的、堵住了魯路修的嘴唇。
而後，一切都帶著兩人控制不了的顫抖。
魯路修從來不知道，單單只是肌膚接觸、也能夠帶來如此令人失控的感受。那是酥麻了每一根腦神經和每一個細胞叢的快感，他發出了自己從來沒想過會喊出的呻吟與喘息，任由朱雀擺弄著自己在他面前坦承出所有一切想也沒想過的姿態。
「啊、……」在魯路修難耐啜泣著要求體內手指別再戳弄了以後，朱雀粗喘著氣、熱燙著慾望抵了進來。那種撕裂般的擴張感讓魯路修本能想往後逃、卻又被朱雀抱個死緊。
好痛。
「魯路修、魯路……」朱雀炙熱的喘息噴灑在自己耳裡，讓魯路修克制不了顫抖，想要求他別那麼喊自己，卻又偏偏因為那個嗓音暈眩，一切都脫離自己能理解與控制的範圍，這認知明明應該讓自己不安，魯路修模糊的發現，只要這樣，就好。
——我只要能緊緊抱著你，那麼一切似乎就沒什麼大不了。
在極其親密的擁抱與結合裡，朱雀哭了，他吻咬著魯路修的耳垂，如果能夠、我想標記。任何方式都好，我只想在你身上留下只屬於我、只給我一個人的標記。
在魯路修雙手深深抓進朱雀背脊裡的當下，兩人幾乎是同時的爆發出來，朱雀不斷不斷地親吻著魯路修，一點都不在乎兩人身上沾染著黏膩汗水與體液。
「……我喜歡你，魯路修……」
朱雀貼著魯路修嘴唇，重複又重複，而後就會聽見那個回答，那個讓自己忍不住眼淚的回答。
——於是，我們之間，再沒有距離。
（完）